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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报记者 张展
那天，在北京市少年宫国际象棋教室，一群孩子正初识国象：随着老师的教鞭，他们认识了王、后、堡垒和传教士，知道了黑白64格的各个叫法，和白先黑后的走法…….
此时此刻，他们正步入棋的殿堂……..
给孩子启蒙的老师叫柳毓栋，年届花甲的他已在少年宫的大红墙内工作了三十余年，年复一年地教出了5000多个学生，其中有三个全国(李成智杯)冠军；
柳毓栋五十年代末在市少年宫学中国象棋，“捎带手”学会了国际象棋，“文革”时又学会了围棋，他曾两次获得北京市三项棋赛冠军。他与棋打了一辈子交道，他对棋有着独到而深刻的见解。
那天，下课之后，笔者和他谈了很久……..
振兴中象的“国力说”
柳老师是山东蓬莱人，1956年上小学四年级时来京，而他的父亲解放前即到北京谋生，做工人。到京不久，在街头学会下棋，随后进入市少年宫学棋，自此与少年宫接下不解之缘。
由于是在学中国象棋的同时“捎带手”学会的国际象棋，所以柳毓栋对前者有非常深的感情。
虽然权威部门硬性规定“中国象棋”称“象棋”，但柳毓栋似不理会，聊天时一口一个“中象”，于是，与之相对的 “国象”便更加了然、更加便捷了。
他认为国象既不起源于伊朗，也不起源于印度，而是起源于中国。他认为国象与中象同宗同源，为了证明这个观点，他从考古发现、棋盘的设置与棋子走法中罗列了一堆证据，“不遗余力”地证明古代某时中象走出国门之后，外国人根据自己的思维方式、文化背景和社会制度对它进行了改造，从而形成了国象。
柳毓栋对振兴中象有独到见解，他说：“中象不如国象、围棋火爆，主要是没外国人掺和，光中国人自己玩；中象的振兴，归根结底是一个国力问题，如果加大投入，重奖，奖金超过国象、围棋，我看一下子就能把中象振兴起来，不但能振奋中象棋手的精神，还能把许多国象棋手吸引过来，因为国象与中象同宗同源，改过来很容易，就像当年刘文哲、叶江川中象改国象一样。”为了说明国力的重要，他用伊拉克战争做比喻，“美国佬打伊拉克，按中国人的观点看，它一点儿理也没有，但全世界有多少国、多少人追随它呀，谁敢说个不字呀，它国力强！国力强，理都变了味儿了！所以，棋这玩意儿，我看要随其自然，没必要搞表面文章，没必要人为地做花样，要踏踏实实地做具体工作、搞普及比什么都强，以后国力强了，一号召，一提倡，一下子就起来，很容易！”
柳老师的“国力说”是否符合棋的盛衰规律有待评断，但在那间他的摆了几十副棋具的棋的氛围很浓的教室里，他当时的慷慨激昂令人不得不认为他说的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老师的面子值多少钱一斤？”
近年来，笔者接触了很多学棋的孩子，而这些孩子中的大多数学习一两年后自动退出，不再沾棋。其中原因多种多样，而从孩子本身看，90%以上是因为对棋失去兴趣。为什么失去兴趣？老输棋。有的孩子跟老师下棋从未赢过，因而觉得下棋枯燥乏味，产生厌倦心理。
对此，柳毓栋直言道：这些人不会教棋！
他说，不光孩子，大人下棋，你三盘不开张是什么心情？堵得慌吧，烦吧，何况孩子！
柳老师说，在教棋过程中，要根据实际需要适当地输给学生几盘棋，这对增加学生的兴趣、胆量和自信心极有好处，对老师来说，虽然脸面上不大好看，但与孩子的进步相比，老师的面子值多少钱一斤？
柳毓栋认为，与初学者相比，老师的棋力无疑高出许多，陪他们练棋，如果玩命杀，肯定百战百胜，把学生杀得垂头丧气就显出了老师的水平？不是，只能说明老师不懂学生心理。
柳毓栋输棋，大致有三种情况，一是学生在参加一些重大比赛之前，为他们树立信心，二是对一些“弱者”，为他们增加胆量，三是对一些遭受挫折的孩子，为他们增加干劲儿。这种输棋的教学效果非常好，不但能让孩子精神振奋，积极性大增，而且对他们以后的人生都能产生积极影响，——柳老师给笔者讲了这样一件事：他的儿子现在美国读书，他们父子经常通电话，儿子有一次谈起小时跟他学棋的事，说某年某月某日赢过他一盘棋，当时盘上的子力情况说得清清楚楚，说那盘棋对他以后的人生非常重要。——他的儿子小学时得过国象全国亚军、团体冠军，是清华的高才生。柳毓栋说，这件事对他触动特别大，因为他曾故意输给儿子一些棋，而当时在什么情况下输的都不记得了，而儿子却记得非常清楚，这令他十分感慨，为此他写了一篇论文，专门谈有意识输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