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年春节:故乡呼兰乐象棋
春节放假回到故乡呼兰区(原为呼兰县,2004年撤县变区),这儿是三十年代进步女作家萧红的故乡,她的真名张乃莹,我的父亲现在还记得萧红成长的家园:张家大院,当年那里确实是一个殷实之家,也是禁锢着她自由思想的牢狱,从她走出家庭到她三十一岁辞世,留给后世以清新隽永的作品和无尽的追忆,《生死场》、《呼兰河传》等作品给予读者美妙的遐思…..现在呼兰区的萧红故居仍然吸引着中外游客,同时使呼兰的知名度无形中扩大,身为呼兰人,我为萧红自豪,同为热爱文字的张姓女子,还隐隐觉得我们似乎有点联系(好笑)!1994年24岁时曾在萧红故居门前拍了一张照片,当时痴想着能够在文学领域有所作为,十三年过去了,没有什么作为可言,所喜能够快意文字,让心情和思想畅快地在笔下游走,发表了多少已经不那么重要,中年的心境,更是截然把赚钱养家和精神(艺术)享受分开,精神层面的快乐与甘美绝非物质所能企及。
回到呼兰父母家总是非常愉快的,因为平素忙于工作和家事,一两个月也难得回来一次,对年迈的双亲确实很歉疚,年老的父母总是对着花花绿绿的电视节目昏昏欲睡,寂寞的味道浓重之极,他们并不需要子女的钱粮礼物,只要儿女能回来就行,而我和两个哥哥,又都没能够在亲情上给他们以满足,总是感到欠他们太多……
与呼兰的棋友少有联系,因为性格上的内向、不爱主动与人交往之故。虽然父母家与棋社(呼兰区现在象棋活动的主要场所)相距不远,却没有登过门,大年初三,我踏入其中,与曾经教过二哥晓平象棋的呼兰象棋高手张建华老师及其他棋友畅谈起棋道。
与棋友兼佛友韩宏德兄神交已久,却只是交换佛书有一点接触,在网上交谈从未坐下来说话,他是一位在银行工作的职员,信奉佛教,每天打坐、诵经,他不仅熟读佛教书籍,同时对象棋、太极拳都有研究,他那宽宏慷慨的性格,确有佛家居士的磊落襟怀,谈话中他数次提到禅修的重要性,也可以看出修行为他带来的法喜。
在棋社与呼兰的象棋好手、曾获县象棋冠军的孙东博、小黄共每人下了两局,四局棋,久疏战阵的我竟然侥幸都胜了,对手可能对我有一点畏惧,另外就是感到自己的临枰状态比较平静,没有想赢的欲望,没有认为自己比别人强,能够顺其自然的下棋,水平能够发挥了出来,而孙东博和小黄这两个较年青的棋手(孙三十出头,小黄才二十三岁)则因为受环境影响(也许还有性别压力,一般男棋手和女棋手下棋心理上比较有压力),有患得患失之意。
在韩宏德兄家人开的酒店(日月仙酒店,门面很大),由韩兄邀请来的众棋友把酒言欢,乡情、乡音让我心暧之至,一位担任呼兰县“萧乡诗社”社长的李老师和大家谈论诗词,看来呼兰—萧红的故乡,文艺的火焰一直炽盛!
韩宏德兄谈到佛家修为、太极功夫、以及处世之道,小黄、孙东博两位棋手谈起棋中技巧,张建华老师追忆象坛的流年往事,一幕幕恍如昨日啊!关于胜负,棋友们谈论来去,终究感到它是无法摆脱的一个“心魔”,可以认同对弈手谈中一种交流,一种思想的沟通,一种智力的对峙,却仍无法跳出胜负的桎梏,充分享有无我的绝然空旷与超脱,人是如此的执著于自我么?!刘东民棋友说:“不管道理怎么讲,我还是赢了就高兴,输了就难受。”他是个快言快语的性情中人,张建华老师向我介绍说他有过大富的家境,而今生活平淡似水,只依稀可见当年繁华的痕迹,人生的无常原本如是。
韩宏德兄说高手角逐之中是境界的较量,他建议年青的棋手多看一看于丹讲的《庄子》,提倡老子的无为而治,厚德载物,这种论点是功夫在棋外的显现,也是韩兄对中华传统文化的激赏(韩嫂是一位小巧白皙的女子,秀外慧中,眼神中透着精干,她的工作主要是负责打理这家酒店)。
醇香的红提子酒只有3度,使我这个不胜酒力的人饮而无妨,和我有表亲的宫立辉(他管我的母亲叫表姑,母亲也是姓宫)与我比肩而坐,惬意地叙起家常……
这个大年初三真的是完美的一天,晚上踏雪归来,嗅到空气中早春的清冽气息,想到是象棋将这些原本陌生的人联结成欢快的朋友,心中不禁对上天充满感恩。
大年初四,查看手机短信,一则诗意盎然的短信十分吸引我:
家和睦,人似仙,潇洒走人间。
酒当歌,曲轻弹,霓霞舞翩翩。
花儿美,碧水涟,日月彩云间,
梦成真,福禄全,开心每一天。
酒当歌,曲轻弹,霓霞舞翩翩。
花儿美,碧水涟,日月彩云间,
梦成真,福禄全,开心每一天。
此短信可涵盖了世俗间的荣耀与灿美,而自己呢,不也是在红尘中不同的各种境况中难以保持笃定和从容,而为其悲喜不定,变化万端吗?仍是一颗如此漂泊且无定向的凡夫心啊!
昨天的大胜惹来战火,昨天在酒桌上张建华老师说:“呼兰的棋(棋手)还不行啊,明天我去晓霞家(父母家),你们就(指呼兰的棋手们)听信儿吧!”其言辞中颇具自信。
五十九岁的张建华老师今天十二时左右登门造访了,与我下了二局,以一胜一和挽回了“呼兰大侠”(呼兰棋界给予他“呼兰象棋特级大师”的绰号)的威名。
说真的,昨天在棋社的漫长战斗中,我的状态是越看越明白,今天却是越看越糊涂了。我昨天的运气反转给今天的他老人家了!赢棋都是对手犯错,今天我在首局就一错成劣势,
再难翻身做主人,终成败局,次局张老师攻杀过急,我有了得子之机,却鬼使神差的换成平子,马炮双兵双仕对双马卒士象全的优势残局也是越走越松,终于提和了事。从十二时到五点多钟,仅下了这两局棋。今天输棋本不该输(从棋上论,但昨天的胜棋岂是该胜?),对于一年没有下多少盘棋的我来说对于这个成绩是满意的,而更加满意的是与象棋相伴的猪年春节,真的是棋乐融融啊!
本文来自:张晓霞的博客